苏喜桔

岁月的童话【23】

哇太虐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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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如山。




书房内。




蔡国朗将照片撕碎,扔了一地。




照片上是bill与毓泰。




心中怒火并未减少半分,蔡国朗回身一伸手,将书桌摆设‘乒令乓啷’扫落在地。




两只手抓紧桌面,指甲用力得深深发白,像要在平滑桌面留下抓痕。




他的双目血红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




他明明是我的!我的!!










bill睡醒,身边没有毓泰,但厨房隐约传出响动。




bill走到厨房门口,毓泰系着一件大得不合身的灰格子围裙,正在水槽前洗着什么。




bill想了想,想起是初初搬入时,大D送了一堆没有用的礼物,这件围裙应该就是其中一件。




bill走过去,两手按在水槽上,将毓泰圈在怀中,下巴搁在毓泰的肩上,说,“在做什么?”




毓泰没回答,但将手中提子摘一颗下来,喂给bill。




bill嚼了嚼,“好甜。太甜。”




毓泰原本想做个提子布丁,但bill这样说,就不免有些疑惑,“这么甜?”




bill吻了一下毓泰的唇,笑着说,“甜不甜?”




毓泰拉长脸,把bill赶出厨房。




bill冲个澡,换了身衣服,看桌上放了热粥小菜,便坐下拿起筷子端起碗。




毓泰洗完了提子,又去找土司和鲜奶,问bill,“有没有看见鲜奶?”




bill说,“有。”




毓泰探头出厨房,“哪里?”




bill招手。




毓泰走过来。




bill拉着毓泰坐到自己腿上,说,“等一下就帮你挤。要多少有多少。”




毓泰乌溜溜眼睛看着bill。




bill原本以为毓泰会发飙,但被少年这样纯洁的看着,心里有一点发虚,刚想把话兜回来,毓泰却说,“阿bill,牛奶我来想办法,你年纪大了,要保重,不要肾亏。”




说罢不等bill反应过来就飞快溜走。




但bill腿长,三两步就把毓泰截住。








穿着围裙的毓泰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,被恶霸教训。




bill说,“刚刚说什么。”




毓泰乖巧摇头。




bill眯眼,捏一捏拳头,“老实交代。”




毓泰眼珠一转,说,“刚刚说阿bill是神雕大侠。”




bill差一点呛到自己,哭笑不得,“乜神雕?”




毓泰伸长手臂,“好——大——一只神雕。”




bill轻轻拍一下毓泰的额头,“小孩乱讲话。”




毓泰嘀咕,“是你自己说的嘛。”




bill说,“没牛奶是不是?等下陪你出去买。”




毓泰看看bill,说,“bill,你好久没去上班了。”




bill不以为意的说,“我现在就在上班。”




毓泰下意识绞一下围裙边,说,“……是不是要等抓到蔡国朗,我们才可以……”




bill蹲下身,注视毓泰的双目,说,“不要提这个名字。”




毓泰的嘴唇动了动。




bill用自己的双手包住毓泰的双手,说,“一切交给我。”




毓泰轻声说,“……可是,我是你男朋友,我要保护你的。”




bill凝视少年,俯身过去,亲了亲少年的唇。




毓泰说,“bill,我们还没讲清楚蔡……”




bill再度亲吻,这一次,加重了力道。




少年有点喘不过气来,鼻音呢哝。




bill伸手扣住了毓泰的后脑勺,舌尖纠缠,两人都吻得情动。




毓泰隐约听见手机响,再吻的间隙,喘息着说,“bill,电话……”




bill怎舍得此时放开,“不要理。”




但手机铃声不休。




毓泰费力抬手抵住bill的肩,说,“万一有要紧事……”




bill咬了一下毓泰的唇,便起身去接电话。






“喂。”




大D说,“怎么不接电话。”




bill说,“补肾。”




大D听不懂,“还以为你出事了。”




bill说,“找我什么事。”




大D说,“蔡国朗跑了。”




bill抬眼,他的对面是家中穿衣镜。




镜中的男子,眼神狠毒,犹如凶徒。




bill说,“就他一个人?”




大D说,“他身上有钱,雇得到人。我们已经在收风。”




bill说,“巢叔的意思是让我们出去,让蔡国朗动手?”




大D说,“是。……但是,我打电话给你,一是告诉你这个消息,二是让你这两天不要带毓泰出门。或者我们可以想到别的办法……”




bill冷静说,“蔡国朗一逃,最急的不是我们,是蔡廉德。蔡国朗也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抓回去,所以他时间不多,他越紧迫,越容易出错。我们这个时候必须要出去,只要我们出去,蔡国朗一定动手。”




大D沉默。 




bill说,“巢叔也是这么说的。对不对?”




大D苦笑,“有时候,觉得还是我这样最好,人笨一点。”




bill诚恳说,“大D,帮我一个忙。”




大D说,“你说。”




bill说,“今晚,我和毓泰去酒吧。多找几个人看住毓泰。”




大D的声音极其慎重,说,“我明白。”




bill按住眉心,慢慢的说,“绝对,不可以出事。大D,我是在求你。”




大D肃然,“我身边的人今晚都会派出去,就算我死,我都不会让毓泰出事。”




bill沉默片刻,“多谢。”








bill挂了电话,看向毓泰。




毓泰已经站起身,解下了围裙,看着bill,“是今天吗。”




bill走回毓泰跟前,伸手抚住面颊,轻轻摩挲,说,“怕不怕。”




毓泰微微侧了侧头,用面颊贴住bill的手,垂下眼睫,掩住憎恨,说,“这一天,迟了八年。”














bill和毓泰来到酒吧。




bill不动声色扫一眼,便看见了混迹在客人当中,大D的手下。




毓泰在吧台边坐下,踢到了椅子脚,铿啷一声。




bill看向毓泰,见毓泰同手同脚,失笑道,“紧张?”




毓泰立即否认,“没有!”




bill示意酒保,酒保点点头,按bill的惯例调酒。




bill搂住毓泰。




毓泰有些惊讶。




bill贴着毓泰的耳朵,低声说,“蔡国朗也许已经在了。”




毓泰下意识想环顾四周。




bill说,“别看,别让他起疑心。”




毓泰说,“那……那我干什么好?”




bill一笑,“看着我。”




毓泰依言看着bill,却是越看越愁容满面,愁得都叹气。




bill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,但是最近睡得不好,显得苍老?




毓泰抱着胳膊趴在吧台上,“你还是找另外一样事给我做。”




bill摸下巴,果然有胡茬,他跟毓泰之间的年龄差距毕竟不小,难道这两日没有顾好外表,让毓泰接受不了?便问,“为什么?”




毓泰嘀咕一句,“会想亲你。”




bill说,“……什么?”




毓泰嘀咕,“……我怕忍不住亲你。”




此时酒保推来酒杯。




bill拿在手中,浅酌一口,不咽下去,转手抬起毓泰下巴,吻住了唇,一点点哺过去。




毓泰睁大眼。




待bill分开,毓泰还是愣愣。




bill自顾自摇晃酒杯。




毓泰说,“……你说十八岁之后才能喝。”




bill说,“嗯。”




毓泰说,“你说话不算话。”




bill还是气定神闲,“嗯。”




毓泰鼓起脸,但是心里的快乐压抑不住,泛在了唇角。




bill看着偷乐的毓泰,也忍不住微笑。








有一个人过来,附耳对bill说了几句。




bill放下酒杯站起身,嘱咐毓泰,“我有事跟人过去倾两句,你在这里等我。”




毓泰点头。




bill盯着毓泰双眼,重复道,“在这里等我,哪儿都不要去。”




毓泰说,“嗯,我在这儿等你。”




bill揉了一下毓泰的头发,便转身同那人离去。






酒吧后门有一条阴暗小巷。




bill站在巷子口,点起烟来抽一口,吐出烟圈,烟还没有散尽,蔡国朗已被两名男子押到了面前。




bill说,“好久不见,蔡老师。”




蔡国朗抬起头,脸颊凹陷,眼圈底下一片青黑,看见了bill就恨不得冲过去,被那两人死死摁住。




蔡国朗一幅恨不得要咬下bill一块肉的痛恨模样,声音浑浊,“禽兽!!”




bill不可思议的看着蔡国朗,怒极冷笑,说,“蔡老师,你留点力气。等一下要麻烦蔡老师配合我们拍一些照片,我会寄给令尊。”




蔡国朗笑得扭曲,“你以为这样就有用?我告诉你,我爸不会受你要挟的!!”




bill走过去,看着蔡国朗,“蔡老师,我有个提议,大家各退一步。”




按照巢叔的计划,是在蔡国朗伤害毓泰之前当场拿住。当场拍照也好,留下影像资料也好,作为击倒蔡廉德的一记重拳。




然而,bill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,所以,他准备了第二个计划。




“你的照片在我手上,然后,我们会离开香港,你就当我们从来没有出现过,那些照片也就永远不会见光。”




蔡国朗恶狠狠看着bill,“……你不要以为这样可以骗到我。我知道,你想我死!你这禽兽,你想对毓泰……!”


bill一拳抡上蔡国朗的脸。听到蔡国朗提毓泰的名字,就泛起一阵恶心。




他当然不想就这么放过蔡国朗,他当然更想彻彻底底的击垮蔡廉德。




但是达到这些目的,不能建立在毓泰有一点点受到伤害的可能上。




bill收回拳,深呼吸,早就预料到跟蔡国朗讲不通。




这些交易,他会跟蔡廉德去谈。




至于今晚,蔡国朗会毕生难忘。




bill问那押着蔡国朗的两个人,“车在哪。”




那两人回答,“停在巷口。”




bill说,“走。”




那两人说是,其中一人拉着蔡廉德直起身,却看了bill一眼。




bill转身走回酒吧后门,毓泰还在等自己。




但走着走着,放慢了脚步。




那个人眼生,不是自己安排的人。




但仿佛在哪里见过。




是在哪里?




bill心中滑过一丝冰冷,冥冥之中的腥臭气息,提醒自己,必须想起来是在哪里。






——金龙饭店的招牌滑过脑海!




当年,丁伟星带来的人当中,就有这一幅面孔。




是丁伟星的旧部!






bill猛然回身!








阴暗小巷,一声钝响。




而后归于寂静。




又长又深的巷子,尽头消失在黑夜里。










bill不见了。




大D到处找人刮料。也问出来了,bill早已另有安排。




bill从一开始就安排了另一套行动。诱出蔡国朗,留下威胁证据,再逼蔡廉德收手,而bill则和毓泰远走高飞。




大D不敢将实情告诉巢叔。




bill这样做,无疑是背叛。




但大D也怀疑,巢叔已经知道了。




等bill回来,或许是另一场炼狱。




如果,bill能回来。






大D担心bill,也要担心毓泰。




毓泰从bill的那一天起,几乎没有睡觉,也没有怎么吃东西。




大D派了添仔来帮手,添仔说干了嘴,也不能让毓泰有半分改变。




添仔没办法,只好进厨房找吃的,看见冰箱里有一盘洗好的提子,便端出来。




毓泰看着提子,终于拿起一颗,吃进嘴里,说了添仔听到的第一句话,“好甜。”




他捂住眼,说,“真的,好甜。”




眼泪流过面颊,汇到下巴尖儿,不断落下。




添仔吓得说,太甜就不吃了,我去买别的,苹果好不好?蜜瓜好不好?








bill被绑走的第三天,终于在元朗一家废旧金属加工厂找到。




大D警告添仔不准告诉毓泰。




但添仔守了毓泰三天,毓泰这三天是什么样子,他最清楚。




添仔实在狠不下心瞒住,便告诉了毓泰。开车带着毓泰一起去元朗。






车子在加工厂门口停下。




门口横七竖八已停了大D等人的商务车。




厂内一片荒废,铁皮招牌摇摇欲坠,围墙长满野草。






毓泰飞快推开车门,想飞奔进去。




大D打横抱着一人快步走出工厂,身后跟着数名马仔。




大D看见毓泰,先是一愣,立即将原本盖在那人身上的外套拉上,连面孔一起遮住。




添仔此时赶来,追上毓泰。




大D怒视添仔,厉声道,“搞乜啊你?!”




添仔瑟缩,“对不起大D哥,但是……”




毓泰什么都听不见,身边如被真空抽去空气,隔绝声音,隔绝空气流动。






他只看见大D抱着的那个人。




那个人一动不动,可能是昏迷,可能是……




毓泰迈步,走上前去。






大D吼,“添仔!”




添仔一个激灵,拉住了毓泰。




毓泰身子一颤,盯着大D。




少年面色雪白,唇也雪白,一双眼黑得异常发亮,如漆黑火焰。




大D避开毓泰目光,低声说,“……他没事,你放心。”




随即,大D抱着那人上了商务车。




大D迈腿上车的时候,姿势改变,那人的胳膊软绵绵垂下。




小臂上,原本是毓泰抚摸过的刺青。




现在,只有一片焦黑灼烧痕迹。












私人诊所,门口并未挂着明显医院标志。




走廊。




毓泰坐在椅上,一动不动。添仔守在一旁。




大D走来,看向添仔。




添仔摇了摇头。




大D说,“毓泰,就算你不休息,也跟着添仔去吃点东西。”




毓泰双手紧扣,沉默了一会儿,才说,“我想见他。”




大D说,“你刚刚听医生说了,他现在不能会客。”




毓泰说,“我只看他一眼。大D哥,我看他一眼就好。”




大D在毓泰身边坐下,说,“毓泰,我明白你的心情。现在人救出来了,你想什么时候见都可以,但是现在你们俩都需要好好休息。就算你不跟他说话,万一他刚巧清醒过来看见你,情绪激动,也不利于身体。”




毓泰咬紧嘴唇。




大D向添仔使眼色。




添仔说,“bill哥肯定要住一段时间医院,不如我们先回去收拾一点东西过来,穿的用的,家里的肯定比医院准备的要合用。”




毓泰被添仔说动,但还是犹豫。一双眼,只看着那紧闭的病房门口。




大D忽然之间明白了,说,“医生给他打过麻醉针,他没有十几个钟头醒不过来,你放心去收拾东西,他醒过来,一定能看见你。”




毓泰终于被说服,和添仔回家收拾。




添仔想让毓泰多休息一会儿,但毓泰一刻都等不得,收拾好了东西就赶回私人医院。




在电梯入口恰遇大D。




大D行色匆匆,对添仔说,“毓泰吃东西了没?你带毓泰先去吃一点。”




毓泰说,“我不饿。”




大D站在轿厢中,却把着门不让毓泰进来,面色凝重,说,“毓泰,你……你等一下再来。”




毓泰看着大D,忽然掉头跑向消防楼梯。




大D追过去,“毓泰!”




添仔还傻愣愣的站在电梯门口,大D怒吼,“追啊!”








毓泰飞奔上楼,刚到楼梯口,便听见一阵声音。惨烈苦痛,不是人能够发出的声音。




毓泰脑子一片空白,顺着声音,踉跄奔去。




声音越来越响,越来越凄厉。




bill的病房门也越来越近。






毓泰在门前停步,伸手拉住门把,猛地要拉开。




大D赶到,一把抓住毓泰的手。




毓泰看向大D,嘶声说,“放开。”




大D说,“不要进去。”




毓泰吼道,“放开!!”




大D硬生生扯开毓泰的手,对门内吼,“关门!”




病房中竟还有其他人。




毓泰听见锁舌落下,不顾一切的再扑过去,捶着门,“阿bill!你怎么了?!开门啊!!阿bill!!”




大D扯开毓泰,“毓泰!”




毓泰红了眼,“让我进去!!”




大D深呼吸,说,“是毒瘾。”




添仔气喘吁吁爬完楼梯,刚刚站住,便听见这两个字,错愕的看着大D。




毓泰也看着大D。




大D咬紧牙关,“……这三天,他被强迫吸毒。现在,是毒瘾犯了。”






走廊寂静。




只有病房内传出的嘶吼。






大D不忍再看毓泰,转开了视线,“……把他带出来的时候,他还清醒,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。”




毓泰开口,“……还有什么。”




大D深吸一口气,“HIV。”




添仔倒抽一口凉气,捂住嘴。




毓泰盯着大D,面孔毫无一丝血色。




大D说,“他没有被……是针管的问题。他们用的静脉注射,针管是使用过的,我们怕有万一。”




毓泰说,“还有吗。”




大D迟疑了一下,摇了摇头。




毓泰站了一会儿,转身离开。




添仔手足无措,想了一想,还是跟上去。




大D看着毓泰的背影,轻轻说,“毓泰,还有一件事,你迟早都会知道。他的脸……已经不是你记得的样子了。”








毓泰回到家,洗了个澡,进卧室休息。




添仔怕出事,寸步不离的守着毓泰。




但毓泰最近透支过甚,裹进被子里,没一会儿就熟睡过去。








后半夜,添仔脑袋一点点的,在客厅瞌睡过去。




毓泰悄无声息的起床,走到厨房,选了一柄长短适中的菜刀,藏在袖管。




没有惊醒添仔,毓泰走出家门,搭乘电梯,来到一楼大堂。




走出大门,夜风肃冽,如碎冰扑面。




毓泰握紧手中刀柄,心情异乎寻常的平静。






他知道,自己要去做什么。




没有人能够阻拦。




但是假如。




假如有一个人能拦住自己。




只有bill。




除非bill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。








毓泰迈出一步。




一只成年男性的手忽然抓住肩头,将他拽回大厅。




毓泰回头。




却是大D。




大D扣住毓泰肩头,一眼便看出袖管异常,立即去夺。




毓泰拧身避开。




大D低声道,“拿出来!”




毓泰咬紧嘴唇。




大D着急,“毓泰!”




毓泰盯着大D,却很平静,“我现在杀人,不用偿命。”




大D心中发寒。




少年说这话,是认真的。




大D顾不得许多,抓住毓泰的肩关节用力一扳,毓泰毕竟力气不敌,面孔疼得煞白,手腕一时失力,刀子当啷落地。


 


毓泰扑过去抢。




大D快一步抢在手中。




毓泰失去了平静,冲向大D,疯了似的去抢那柄刀,“还给我!!”




大D吼,“毓泰!想想bill!!”




毓泰抓住大D的胳膊,眼中只有那柄刀,“还给我!还给我啊!!”




大D吼道,“你要他怎么办?!你以为他为了谁撑到现在的?!”




毓泰的动作迟缓下去,抓住了大D的胳膊,像是陷入沼泽的人抓住一片枯叶,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寸寸被吞噬。




毓泰一寸寸跪下去。






少年跪在地上,蜷成一团。




满天星辰陨落,砸得血肉模糊。整座城市崩塌,活埋眼耳口鼻。




无法承担,再也无法承担。




绝望的哀嚎声,撕裂稚嫩喉管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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